提到王梵志这个名字,大多数人都会露出来迷茫的表情,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但提到他的诗,人们马上就会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譬如那首“他人骑大马,我独跨驴子。回顾担柴汉,心下较些子”。这首白话诗描绘了一幅三人同行的有趣场景,刻画了一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普通人。
在这首诗中,王梵志把抽象的道理转化为生动的人物形象,用浅近的口语在嬉笑之间写出了人生中的至理名言——“知足者长乐”。
幽默的口语,惟妙惟肖地人物形象,漫画一样的故事情节,让王梵志的诗歌作品受到了广大劳动人民的喜爱和追捧。所以在明朝,这首“他人骑大马”就被收录到格言类的书籍《增广贤文》中,只不过收录者进行了一些小的改动“别人骑马我骑驴,仔细思量我不如,待我回头看,还有挑脚汉”。
而到了现代这首诗又成为了相声演员口中的一段太平歌词“那庄公闲游出趟城西,瞧见了,那他人骑马我骑着驴,回头瞅见个推车的汉,比上不足,我比下有余”。但不论如何微改,都没有脱离与超越原作,而造成这种“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的状况,其原因就在于王梵志的诗歌实在是太贴近老百姓的生活了。
今天和大家分享的这首诗虽然没有上首诗的名气那么大,但就文学艺术上的成就而言却不遑多让,同样是一篇优秀的白话诗歌。
我有一方便王梵志我有一方便,价值百匹练。相打长伏弱,至老不入县。
诗歌开头就以第一人称的视角展开,用一种夸张的语气点明诗人有一套为人处世的好方法。本句中的“方便”一词出于《维摩诘经》,是佛教用语,本意是指用因材施教的方法,让人领悟佛学。而此处则被诗僧王梵志比作一件处世的法宝,用来教育世人。
在第二句诗里,诗人并没有说明这件法宝是什么,反而进一步强调它的价值,即“价值百匹练”。本句诗的作用不仅仅是肯定了法宝的价值,还暗示了诗中人物的生存环境与社会地位。
因为“练”就是白绢,而在初唐时期,一匹白绢的价格是文钱。“百匹练”的总价值不过是两万文钱,即20贯钱。相较富人的万贯家财而言,20贯钱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毛毛雨而已,但在诗人的眼中却是一笔值得夸耀的财富。由此可见,诗中人在当时的社会中不过是穷苦大众中的一员,是一位卑微的小人物。
在后两句诗里,诗人终于把那件法宝的真面目公之于众:“相打长伏弱,至老不入县”。
这句诗所刻画的是一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阿Q类的人物形象。他没有忍无可忍便无须再忍的豪气,只有不断退缩的怯懦和软弱。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肯走进县衙的大门,去为自己讨个公道。这不仅是因为“生不入公门”的传统思想在作祟,还因为旧社会的黑暗。一个寻常百姓即使去打官司,去告状,又能得到什么公正的对待呢?还是做一个息事宁人的好人吧,毕竟这可是“价值百匹练”的处世法宝呀!
静阅闲话
纵观全诗,王梵志并没有进行枯燥的说教,而是把人生哲理隐藏在诗歌之中,再通过生动的人物形象展现给世人,从而达到劝世的目的。
整首诗的语言全部是来自日常生活中的口语,譬如“伏弱”。而用未经雕琢的口语写诗正是王梵志的白话诗最显著的一个特点
参考资料《王梵志诗》《增广贤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