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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3/17 19:47:00

公元前74年7月20日,大汉元平元年六月戊辰日

长乐宫:

长乐宫,取自“长久快乐”之意。是汉帝国老前辈丞相萧何在秦帝国离宫——兴乐宫的基础上改建而成的第一座正规宫殿,位于汉帝国长安城内东南隅。以前可是汉帝国刘邦、刘盈父子两代皇帝的办公室兼宿舍。刘恒登基后,也可能觉得自己的哥哥刘盈年纪轻轻地就驾崩于长乐宫,总感觉得有点不吉利。也可能是新帝刘恒想励精图治,长乐宫的“长久快乐”寓意,不是人家追求的奋斗目标,于是刘恒就搬出了长乐宫。再后来,辉煌无比的长乐宫就成了汉帝国皇太后的居所。

长乐宫

虽说是未央宫在西,长乐宫在东,这一左一右的距离,倒是让刘贺费了点功夫。哪怕是有软轿代步,刘贺也有点大汗淋漓。倒不是天气有多热,而是此时的刘贺,内心翻江倒海,急躁不安。

“皇太后无缘无故地召见朕,有什么目的?难道朕做错了什么事?”刘贺想着登基三天发生的事,觉得自己好像没做错什么事。他想到了饮酒作乐,想到了宠幸宫女,甚至想到了恼羞成怒下对宫女的痛下杀手。可他认为那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朕可是堂堂帝国的皇帝。朕没做错什么事啊!想到此,刘贺心里静了,感觉身上没怎么热了。

“快些!狗奴才!”刘贺骂道。引路的寺人宫女急忙迈快了步伐,小跑着。四个抬轿的寺人加快了脚步,周围护卫的郎中和宫女寺人们更是气喘吁吁,紧跟其后。

长乐宫覆盎门前,一个眼尖的宫女远远见到皇帝的仪仗队,急忙向上官皇太后的寝宫跑去。

上官皇太后

年轻靓丽的上官皇太后,换上太后盛装,刚端坐在金光闪闪的宝座上。殿外就传来寺人的鸭公嗓音:“皇帝驾到!”

“宣!”上官皇太后轻启朱唇。

“皇帝觐见皇太后!”一个手拿拂尘的寺人喊道。

“儿子刘贺拜见太后!”刘贺这次老实多了,再不敢仰视,伏地叩见。但内心暗暗想道:“小嫚儿!你可比朕还小几岁,要不是为了当皇帝,朕怎么能给你当什么儿子?朕的亲娘可是还在昌邑国呢。要不是霍光这老贼硬让俺做先帝的儿子,嗣孝昭皇帝后尊你为皇太后,你又算是个啥?”

“皇儿平身!赐座!”上官皇太后慢慢说道。刘贺只跪了一会,但腿早就感觉酸了,起身坐在靠西的一把凳子上,这才转过头来,将目光看向上官太后。

“他娘的!这小嫚儿长得真不赖!”刘贺暗暗称奇。三天前,在未央宫前殿拜见皇太后,刘贺只是远远望了一眼上官皇太后,就被大将军霍光呵斥了一顿,再没敢细看。这会儿近距离光明正大地观看上官皇太后,刘贺的胸中不由自主地腾地就升起一股邪火。“什么皇太后?有朝一日,朕让你……”想到此,刘贺情不自禁地呵呵笑道。

望着刘贺脸上的表情,上官皇太后脸色顿时彩霞满天,一片绯红。

“皇帝!”上官皇太后皱起眉头,忍不住轻声呵斥。

刘贺急忙起身,深深一拜,说道:“儿臣看见太后,就想起远在昌邑王宫的亲娘,有点突兀,请太后恕罪!”

上官皇太后不由得心里一动,产生了怜悯之心。心平气和地说道:“皇儿!等大行皇帝安葬平陵后,哀家和大将军商议,将昌邑王太后接进后宫,皇帝可朝夕问安,尽人子之孝。”

“这小嫚儿比那霍光老贼好多了!还不忘让朕把娘亲接来。”想到此,刘贺又急忙伏地大礼参拜上官皇太后。

“儿臣谢太后!”这次刘贺是真心实意地叩拜上官皇太后。毕竟人家还想着自己的亲娘。刘贺有点小感动,脸上再也没有轻薄之色。

令刘贺没有想到的是,上官皇太后根本没有责怪他什么,眼里只是充满了关爱。

可能是上官皇太后十分的关爱,也可能真得想起远在昌邑的亲娘,刘贺心中的邪念一扫而空,在上官皇太后面前,变成了一个听话的乖乖儿,一个恭顺的孝子。

上官皇太后

刘贺的长乐宫一行,收获满满。不但得到几箱皇宫中特制的金饼、马蹄金、麒趾金及无数绫罗绸缎、精美漆器。还和上官皇太后自然而然地加深了母子感情。

拜别上官皇太后,刘贺那个高兴。出了覆盎门,寺人抬得软桥又赶紧加快了速度。

“慢点!再慢点!”刘贺哈哈笑道。寺人、宫女、郎中面面相觑。每个人心中都暗自想道:“咱这皇上可是深不可测啊!”

刘贺走后,上官皇太后仍坐在那里暗暗发呆。自己之所以向刘贺示好,实在是身不由己。想当年,自己的爷爷上官桀,官拜左将军,封安阳侯,声名远播,和霍光、金日磾、桑弘羊等人一同辅佐时年八岁的先帝。自己的父亲上官安也是八面威风,位车骑将军,桑乐侯,还迎娶了大将军霍光的女儿。上官家和霍家本是儿女亲家,但为了权力和利益,最后两家弄得水火不容,不共戴天。自己的爷爷、父亲都被霍光无情处死,上官家族被满门抄斩,灭族。倘若自己不是霍光的亲外孙女,哪怕是皇后,估计早已化成一堆白骨。自己之所以向新君示好,就是有个依靠。想到此,上官皇太后的眼泪哗哗就留了下来。

“太后!太后!”旁边的宫女喜春看到上官皇太后呆滞的表情,急忙呼唤着。“不行!得将太后和皇帝见面这事及太后的表现告诉大将军,大将军的赏赐是肯定有的,弄不好自己的哥哥还能弄个一官半职。”想到此,喜春暗自高兴。

自从得知大将军霍光将自己的父亲提拔为六百石的太卜令,并赏赐了在长安宣平门东的一处豪宅,喜春就从上官皇后的亲信摇身一变成为大将军霍光死心塌地的卧底。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心情高兴的刘贺,忍不住哼着自己舅公李延年创作的小曲,洋洋得意,得意洋洋。

今天,未央宫的天是明朗的天,长安城的天是明朗的天。但阴云即将密布。

刘贺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请看:

《海昏侯刘贺》(连载八之汉宫斗法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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