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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2/12/31 7:40:00

5月18日上午7时52分,越剧表演艺术家郑医院去世,享年92岁。在上海越剧院期间,郑采君长期与徐玉兰、王文娟合作配戏,是上越二团主要丑角演员。生活中的郑采君也如舞台上那些诙谐的角色一般,乐观、幽默,笑声常伴。记者昨晚采访了郑采君次子邵永平,撷取他口中的“丑妈”三两事,与读者分享。

图说:郑采君和邵永平受访人供图(下同)

为赵志刚牵线学尹派

“她一辈子就做了一件事,就是唱越剧。”邵永平说道。母亲郑采君年跟随陆锦花、吕瑞英从浙江来到上海,因为没有地方住,大家都住在剧场的后台,条件非常艰苦。

别人演花旦、小生,郑采君自认为长得一般,便决定学丑角,更重要的是,丑行好玩儿,她的性格就是爱闹爱笑,所以就一直演丑角。每年越剧院的老艺术家相聚吃年夜饭,大家总要邀她表演绕口令,说一段笑话。

郑采君爱才,越剧名家赵志刚还在学馆期间时,学的是范派和徐派。郑采君就说,“你的嗓音条件唱这个流派不太合适”,建议赵志刚学尹派,带他去了尹派创始人尹桂芳的家中。赵志刚排《汉文皇后》时,郑采君还带着他和邵永平到尹派嫡传尹小芳位于威海路的家中等候,请她设计唱腔。《汉文皇后》最终获得极大成功,演出时,赵志刚开腔第一句就有彩头,久演不衰。

图说:郑采君在越剧电影《碧玉簪》中饰孙媒婆

通错书信嫁对郎

上世纪50年代,郑采君随越剧院到福建参加慰问演出,观众都是当年参与解放厦门战役的官兵。一位浦东南汇的小伙子也在观众席中,他叫邵元林,因获特等功臣和海岛一级战斗英雄两个称号,有了和演员们跳两支舞的机会。

昏暗的舞厅里,郑采君成了邵元林的第一位舞伴。两人简单地互报姓名,郑采君说,我是演小丑的。邵元林问她,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因为家中没有电话,郑采君便给他留了越剧院的电话。

邵元林的第二位舞伴是冯文锦,一位很漂亮的花旦演员,同样给他留下了联系方式。慰问团回上海后,邵元林向冯文锦写去书信,两人通了三年的书信、电报和电话,定下了终身。直到结婚时,邵元林才发现,怎么心目中的花旦变成了小丑?这才知道自己的信这三年来写错了对象,收信人一直是郑采君。

图说:郑采君饰演越剧《长乐宫》中的侯登

婚后的邵元林和郑采君依然分居两地。郑采君怀老大邵永胜的时候,邵元林回沪休探亲假,有一天,郑采君突然呕吐不止,邵元林赶紧叫了一辆三轮车,医院。郑采君疑惑地说:“你怎么不上来?”穿着军装的邵元林说:“我是个解放军,给过路群众看到,形象不好。”一路上,邵元林前后来回跑,前是侦察地形怕修路颠着怀孕的采君,到后面是掩护她前进。看到丈夫把部队的习惯带到生活里,一会在前一会在后的样子,郑采君被逗乐了,自己嫁的丈夫怎么有点傻乎乎的?

生了三个“麻将搭子”

越剧舞台姐妹们见证着越剧发展、改革,感情都很深。结婚时,郑采君的闺蜜毕春芳特地送来了一套进口家具,当做结婚礼物。一次看戏路上,郑采君不小心摔了一跤,造成了严重骨折。住院期间,越剧老旦周宝奎就住她病房楼上,那时候周宝奎的身体状况已经很不好,但还是拖着病躯常常下楼来看望采君。

图说:越剧“四友社”中的三位(左起)郑采君、陆锦花、吕瑞英

医院看望母亲的时候,两人常常对唱几句,医生护士也都很喜欢听郑采君说笑话。郑采君还很爱打麻将,生的三个儿女被她戏称为“生了三个麻将搭子”。她的麻将搭子里有很多戏曲、曲艺界的老朋友,比如京剧名丑孙正阳、越剧名旦筱月瑛夫妇、京剧老生关正明、评弹名家杨振言等。大家边打麻将边怀旧、切磋技艺。

有时候大家玩得兴起,打到晚上12点,关正明的儿子关栋天就在楼下揿喇叭,提醒爸爸可以下来了,顺路也会送郑采君回家。邵永平记得,年关栋天与母亲在《舞台姐妹情》里同台演对手戏,关栋天饰演剧场的花心唐经理,被郑采君扮演的家佣钟妈调侃:“迭格男人外面还有个女人,有点花叉叉……”

尽管晚年多病,郑采君在家里还一直在带学生、看戏,即使骨折了也不推辞。她的弟子中还有一位00后大学生陆荣峰,每次假期时,陆荣峰就从江苏赶来上海,跟着郑采君学习丑角艺术,再在抖音上将自己和恩师的点滴记录下来。在陆荣峰看来,恩师的表演不追求低级趣味,幽默细腻的演唱塑造了一个个虽丑却美的形象,别具一格。

图说:郑采君骨折后也不放弃向远道而来的学生陆荣锋教戏

郑采君的舞台人生,定格在了年《舞台姐妹情》里的钟妈一角上,也给戏迷留下了无限追思。在邵永平写下的怀念母亲的文字里,郑采君一直留恋那方从“的笃班”发展到四大剧种的舞台;最为珍视的是舞台姐妹情、家情和跨界友情,哪怕几度风雨几多愁,从不躲避风浪;她的生命延续九十有二,全凭积极乐观风趣幽默和打麻将般的忘我激情;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有浪潮一般的笑声,哈哈(郑采君旧时艺名:郑哈哈)说笑讲戏是一种精神富足而慰藉自己的良方……

“妈妈……”

“妈妈……”

“我知道您一直牵挂早前入土为安的‘老战友’、老爱人元林,终于您和爸爸又在一起了,愿您和爸爸在天上重启恩爱时光。”(新民晚报记者赵玥)

图说:78岁的郑采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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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采君年12月出生,年在上海进入科班“四友社”,与陆锦花、吕瑞英等同科学戏,工小丑。年8月,郑采君参加国营华东越剧实验剧团,后转入上海越剧院二团,长期与徐玉兰、王文娟合作配戏,成为二团主要丑角演员。郑采君扮演《盘夫索夫》赵文华、《拾玉镯》刘媒婆、《做文章》徐之元、《北地王》巫婆、《朝阳沟》银环妈等角色,以诙谐生动的表演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郑采君还在电影《碧玉簪》中饰孙媒婆、电视剧《西园记》中饰夏玉、《皇帝与村姑》中饰贾知县、《追鱼》中饰乌龟精、《长乐宫》中饰侯登,角色生动有趣,运用道白在语气、感情、节奏的变化中表达角色的内心活动,融合徐派、毕派等特色形成别具一格的唱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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