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经记者:任钢每经编辑:师安鹏
年,小陈辞去工厂工作,下海经商。
说经商,其实也就是从广州进货回到西安康复路,用两根钉子连一根呢绒绳,随便支个摊位。
生意看似简单,可这一买一卖间,能“倒”出原先工厂里几个月的收入。
很快,这种变钱的“戏法”被更多人发现,医院旁边卖水果的商贩,也开始倒腾起小商品。
十几年后,小陈已经变成陈总,年收入达百万,买车又买房——他的故事,也成为城东剧变的一个缩影。在时代与政策的合力交织中,上世纪后半叶的西安城东,一个接一个的神话在这里诞生。
亚洲最大的纺织基地,支撑起西安一半的工业产值;人潮涌动的康复路批发市场,影响力辐射整个西北;还有这里的卡拉OK、舞厅、电影院,是一代人的“小香港”……
遗憾的是,历史总是波浪式书写,现在已少有人谈起当年情形。
这些年,其它区县大开大合,背负历史包袱的城东,则默默进行着生态治理、修复路网、旧城改造、产业转型……哪一样,都是苦活、累活。
话说回来,打扫干净了屋子,是否也该到了请客的时候呢?
昔日的骄傲
安远门以东,火车的汽笛声隆隆,西安城东的大时代就是在这里被拉开的。
上世纪50年代,来自全国各地超过30万人乘着火车到此支援建设大西北,他们进入城东刚刚建成的纺织城、军工城。从此安家落户,成为令人羡慕的工人与工人家属。
那些刚满二十岁的小姑娘,走进厂区,转身成为纺织工人。《纺织女工》这首歌在工厂上空回旋。
作为国家“一五”时期的重点项目,纺织城占地25平方公里,是当时亚洲最大且最集中的纺织基地。
这也成为西安工业的起点。
那时,*中央决定将交通大学由上海迁往西安,交通大学派来的先遣队,同样把新校址选在了西安城东。
一年后,一所多人的交通大学拔地而起,知识分子的气质影响了一代城东人。
城东在快速发展!就像神话一样,搬来了学校、工厂……
图片来源〡纪录片《纺织城》截图
为了让交大师生有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西安市政府不久后又在交大旁边修建了兴庆宫公园。
学校组织春游、周末情侣约会、附近居民踏青……兴庆宫公园都是首选之地。
那时候的兴庆宫公园还需要买票,湖中央的小船,草地上的大象滑梯,承载了几代西安人的童年记忆。
一下子拥有了工业基地、高等学府、休闲公园的城东,城市化进程立刻甩开了其他区域,而那时的南郊还是成片的玉米地。
五湖四海的工人、学生涌入,必然带来商业的繁荣。在纺织城,电影院、俱乐部、歌舞厅一应俱全,联排的百货商店出售各种时髦的服装饰品,苏式的居民楼里,戴白色帽子的纺织女工,是最美的时代注脚。
还有东方厂、秦川厂、昆仑厂、黄河厂,在当年来看,这才是真正的“大厂”。别人问起来,说自己是厂子弟,住苏联楼,都透着一股骄傲。
六七十年代的城东,被时代撒上了一层金粉。
不甘的努力
纺织城以及军工城,让城东最早完成了城市化的进程。
农地建起了工厂,农民成为了工人,工厂与家属区紧密相连,学校、医院、商场、影院、俱乐部以及发达的路网,这里有一套完整的社会体系。
但正因为这里工业基础发达、城镇化水平高,城东的改造和更新,并不像其他区域一样大刀阔斧、大开大合。
城东有城东的节奏。
牵扯居民区拆迁,需要情绪安抚;涉及河流环境整治,需要慢工细活;牵涉路网改造,更要把年代久远的电路、水路、网路厘清。
比如韩森东路贯通,就是牵扯到拆迁才进展缓慢;比如堡子村转盘,地下管网年代久远、错综复杂,拖慢了改造进程……
这些历史症结,都在政府的强力推动下,一个个打通、理顺,一个新的城东,正是在这无数的细小环节中破土重生。
幸福林带(效果图)〡西安发布官微
当然,也有让人刮目相看的大动作。
比如,城东当下最让人瞩目的幸福林带工程,跨越新城、雁塔、灞桥三大行政区,被称为全球最大的地下空间利用工程之一和全国最大的城市林带工程。
内含绿色景观、商业街区、市政管网,建成后,也是西安独一份的精致。
还有上文提到的堡子村转盘项目,年初改造完成后,目前是全西安市最大的下沉式商圈,更是城东与市中心连接的关键节点,与地铁无缝接驳。是西安东大门的新地标。
无论是细小的努力,还是大项目推进,这些改变,正是城东不甘于沉浸在过去辉煌中的见证,城东一直在默默努力!
事实上,市级层面对城东未来发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