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觅咸阳宫旧址,你到底在哪里?
公元前年,勇士荆轲以惨烈的方式完成了六国和即将统一的秦国之间的一次传奇对抗。但他的壮举,却激发了接连不断的刺秦行动。荆轲刺秦后,一位音乐奇才也加入到反秦的行列,并以血肉之躯赢得在《史记.刺客列传》中浓墨重彩的一,他名叫高渐离。一位音乐家竟然会对抗强秦,这是怎样的刻骨仇恨?“筑”就是今天筝的原型,是高渐离记录心情的工具,也是与荆轲友情的见证。当亡国之恨,家破之仇,知己之殇一一袭来时,高渐离决定进入咸阳宫--刺秦。
两千两百年后,高渐离的疑问也成为现代考古工作者探索咸阳宫扥起点。刺秦故事中,有一个显著的疑点。据记载,行动计划周密,登殿时,同去的秦舞阳却突然瘫倒。秦舞阳在燕国13岁便以杀人成名,他难道是被秦宫吓倒的吗?今天河北省易县遗址高耸的城墙内,保留着燕国的宫殿遗址,在相距约6公里的南北中轴线上一路排列着武阳台、望景台、招贤台、驿馆四座巨大建筑的夯土台基。其中最大的武阳台高11米,东西长米,南北宽米,光台基就约合现在的4层楼高。宽广的台基上,至今还清晰可见,上殿的层层台阶,武阳台是当年燕王处理政务的主殿。如果燕国宫殿都是如此的雄壮奢华能将秦舞阳吓倒的秦咸阳宫又该是如何可怕呢?
秦第三十代君主秦孝公,任用商鞅变法,决定迁都咸阳。这一时期政治经济的剧烈变化,在建筑上也得以体现。秦人选择咸阳,作为未来的国都是历史的重要转折点。咸阳四面环山易守难攻,同时处于关中四通八达的交通枢纽,最重要的是咸阳所在的关中地区雄踞黄河中游,地势西高东低,可以形成对黄河下游各诸侯国的居高临下之势,统治地位优越。选择咸阳,透漏出的是秦王的雄心和抱负。东周百年群雄并起,谁都想吞并诸侯,但谁都没有将统一天下作为基本国策。西周号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真正敢将这一理想付诸实施的只有秦人。从咸阳起秦的建筑自然走向高台建筑风格,它的壮大和伟岸开始载入历史,伴随的是秦人统一六国的漫长战火的灼烧。
两千年后,当考古人员试图通过咸阳宫来探寻那段惊心动魄的岁月时,发现咸阳宫的博和大,一开始就让考古工作陷入困境。《汉书》中说,秦起咸阳,西至雍,离宫三百。杜牧在《阿房宫赋》中说到,咸阳宫城是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而《史记》中记载,咸阳之旁二百里内,宫观二百七十。试想一下,秦时的二百里,换算成今天的83.5公里。现今咸阳市东西最宽处也只有公里,如果咸阳宫的范围真有如此之广,考古勘探还怎么进行呢?
故宫现存最值得中国人自豪的古代建筑之一,面积0.73平方公里,普通人从南到北走完这座巨大的宫殿至少需要半天的时间。但考古实践证实,中国历代工程规模,呈逐渐缩小的趋势。清故宫是0.73平方公里,唐大明宫3.3平方公里,而汉长安城的未央宫和长乐宫分别是4.6和6.6平方公里。秦咸阳宫会有多大,令人难以想象。咸阳两千年前成为帝都的历史,依然让这里古意盎然。只是承载这段辉煌的咸阳宫殿又在哪里呢?
经过数日搜寻无果后,最终考古人员决定仍以荆轲刺秦为突破口。这使大家想起西周以来,中国古代宫殿一直遵循的一条建筑规律,正殿需建筑在中轴线上。北京的故宫天坛,西安的大雁塔都是主建筑坐落于城区或院落的中轴线上。即使秦咸阳宫再浩瀚,也不应该脱离自己的时代,因此如果能找到城墙范围就能确定秦舞阳倒下的咸阳宫正殿,二者相辅相成不可分割。
一个好消息传来,在咸阳的窑店镇长陵车站发现了水井管道陶器瓦片等秦国器物。其中的一个陶拍刻有咸屈里善。这不仅表明,它产于名为善的街区,也表明该街区是咸阳领地。随后考古人员陆续发掘出铜诏版,亲官员头像,楚国陈媛金币等文物。因此,长陵车站所在地在秦国除了是手工作坊之外,还是一个热闹市井。疑惑的是自西周以来,中国都市的布局还有一条,前朝后寝,秦朝后市的礼制规范。按照这样的要求,咸阳宫殿区应该在长陵车站以南,靠近渭河这可能吗?
咸阳地形主要由三部分组成,南部是渭河平原地势平坦,中部黄土台垣地势开始抬高。直到北部的高原丘陵,引人注意的是中部的黄土台塬作为黄土高原特有的地貌顶部平坦扩大四周高耸陡峭。塬上塬下有一百多米的落差。长陵车站就位于台垣最下一层。试想当秦舞阳自易水南下,抵达渭河,是驰行渭河登上秦宫,还是一路仰望着百米之上目不所及的层层大殿时,会达到恐惧的极点呢?秦王在宫殿的建造上,是追求至高无上的效果还是会屈从旧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