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酒谣》演出照
蒋人瑞士
元末著名的戏曲家高则诚在他的《琵琶记》开场时说:“论传奇,乐人易,动人难。”虽观众审美旨趣各不相同,但凡动人的,莫不是拨动了记忆深处的心弦。观看大型现代花鼓戏轻喜剧《甜酒谣》时,先声夺人的是——“甜酒,小钵子甜酒!”这吆喝声在我童年长沙小吴门的巷子里,抑或是长乐古镇三街六巷回响不绝。
《甜酒谣》编导的创作灵感,也许就源自“甜酒、小钵子甜酒”这记忆深处的吆喝?
由甘征文编剧,贺希娟执导,叶红、宋谷、刘光明、朱文辉等联袂主演的大型现代花鼓戏轻喜剧,讲述的是小人物逆袭的励志故事。作品以古镇长乐甜酒为素材,演绎小人物成长记。围绕继承与发扬,融合时代推陈出新,彰显传统文化的自信与活力。
作品中的主人翁陈香玉,凭借自身的聪明、努力和机遇,最终达到了一定的人生高度。香玉是时代的新青年;甜酒是古老的传统文化。积极向上的人生观表达,明快而又含蓄的故事主题,带来了戏剧叙事的厚度。故事围绕香玉事业的进阶和感情的发展而推进。香玉不屈不挠的性格,获得了贺正贤的认可,两人通过营销合作,初步实现了事业板块和感情基础的搭建。除了上述的事业与感情双线并行,富有穿越感的台词、时尚音乐、现代舞蹈、长乐故事会、古镇场景、人物之间妙趣横生的相处都颇有趣味,焕发出时代气息,满足了戏剧视觉的趣味性,也具有轻喜剧弹性。
从现代花鼓戏赏析的角度看,花鼓戏的轻喜剧故事,拼的不是复杂的结构,而是简单结构下的复杂戏剧:喜剧变化。这远胜于复杂结构复杂线头频出的全景先知模式下的简单场景处理。也就是说,简单结构下的复杂变化,是表演的基础舞台,最容易抓住轻喜剧戏剧任务的主动权。反之,复杂结构下简单场景处理,对表演而言是极具麻烦的。内生喜剧借力点会被稀释,且会觉得用力过猛。现代花鼓戏现实轻喜剧之难,主要是轻喜剧人物性格,其次是外部戏剧梗。花鼓戏轻喜剧追求“笑点”,难免遇到俗点和“脏点”需要处理。《甜酒谣》抓住人物轻喜剧性格,抓住透彻敞亮喜剧设计核心,抓住人物与环境共生,合理推动和完成轻喜剧任务,俗点和“脏点”自然过滤。《甜酒谣》在酿酒过程中的打情骂俏、调侃戏谑以及贵爹白日发财梦,在完成轻喜剧任务的同时,也给现代花鼓戏注入了后现代艺术趣味。
《甜酒谣》反映了在现实生活中的自信心和乐观主义精神,编导对待生活的积极态度和洞察力,使作品既体现了艺术真实,又带有理想的光辉,以热爱现实生活,歌颂美好爱情的人文主义思想,刻画了香玉这个聪明美丽的姑娘。这部作品的剧情走向和人物特质,具有正能量,弘扬真善美的同时至情至性。
渐行渐远的叫卖,唤醒了编导意识暗区对传统事物现实精神困境的思考:传统与现代的矛盾,作坊与标准化的矛盾,金钱与理想的矛盾,帮助与反目的矛盾,真与伪的矛盾。编导正是基于这些思考,深刻洞察了这些矛盾中具有的戏剧性。
戏剧本源是矛盾性的揭示,事物中的美与丑,善与恶,进步与回退,新生与腐朽等;人物性格中的言论与行为,动机与效果,常态与变态等。它们之间的矛盾经过编导的艺术概括,便创作出具有感染力的戏剧作品。